仫佬族 罗城县
从前有个名叫得宝的穷人,从小父母双亡,家里无牛无田,靠打柴卖柴生活。得宝为人忠厚老实,勤勤恳恳,不管刮风下雨,天天上山砍柴。每年春天到来,上山挖坎种树,砍了多少柴,种回多少树,从不马虎。他的为人,感动了山里的土地公公。
一天晚上土地公公变成一位白胡子老人,来到他的草棚,送给他三件宝,对他说∶得宝,你砍了十几年柴,种了十几年树,砍了多少种回多少,像你这样的好人,真是世间难得。今天我赏你三件宝,往后就不愁穷了。记住,过了好日子,不要忘记众人。说完化成一股青烟,不见了。
土地公公送给他什么宝呢?
一是飞龙袍,披上它,可以飞越千山万水;二是百宝筒,肚子饿了,只要对着它念几句咒语,要什么来什么;三是金银筛,只要有钱做本,可以筛出金银来。
得宝得了三件宝,摸了又摸,看了又看,心里想∶这飞龙袍和百宝简都好用,只是金银筛要钱做本,我一个穷人,哪来的本钱呢?他到街上找熟人借点钱做本。得宝带着三件宝来到街上,见了一个朋友,便向朋友借钱,朋友问他借钱做什么用,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,赶街的人都围过来看。
这事给街上一个有钱有势的财主知道了,也跑来看。财主听说金银筛能筛出金银,但要有钱做本,挤进来对得宝说:把筛子卖给我吧,我有钱。得宝说∶不行啊,这是土地公公赏给我的。我还要给众人做好事呢。
财主说∶那就借给我用几天吧!说完,拿起金银筛就走。得宝见那财主有钱有势,身后又跟着打手,只得带着一肚子气回家去了。那财主把金银筛拿到家里,用一点点金银做本,筛出很多金子银子,全家人笑得合不拢口。几天过去了,半个月又过去了,不见财主把金银筛送回来,得宝上门讨还。
那财主翻脸说∶这筛子你已经卖给我了,怎么又来讨还?得宝争辩说,明明是你要借,我不答应,是你硬拿走的,我什么时候卖给你了?财主发起火来∶“好呀,你这个人,真是不识抬举。明明是给我的,如今又要反悔。来人呀!给我把他赶出去。
由不得得宝申辩,一帮打手把他推出大门。得宝心里更气,暗想非教训他一下不可,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好主意,只是在财主家门前打转转。将近傍晚,街上来了一个耍把戏的。财主的女儿走出门来看热闹,得宝见了,心想:时机来了,拿出飞龙袍把财主的女儿卷起飞走了。财主不见了女儿,一家人急得团团转,哭喊连天。
金银筛虽然能筛出金子银子,哪比亲生女儿宝贝?急忙派人四处寻找。可是,哪里还找得见呢?得宝带着财主女儿飞到一个山洞住下。起先,那妹崽见山洞里什么也没有,阴森森的,十分可怕,又哭又闹;后来见得宝对着百宝筒念口诀,要吃什么来什么,日子过得还好。
她想走又走不脱,就暂时安定下来。有一天,她对得宝说,宝哥,这里日子好是好过了,要吃什么有什么,就是太腻人了。你能不能去找些野果回来解解腻?我想吃你亲手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。得宝为人心直,说∶好,你在这里等着吧。说完就到洞口外面山沟里摘回一大捧野葡萄。可是回到山洞一看,妹崽却不见了,百宝筒飞龙袍也没有踪影了。
原来那姑娘骗他离开山洞,偷偷带上宝贝飞回家了,得宝知道上了当,心里想∶这下坏了,宝贝没了,吃什么呢?着急得差点哭起来。肚子饿了,只好到山沟里找野果吃。不久,这山沟里的野果被他吃光了。有一天,得宝见到一棵树上结着一种从没见过的鲜黄果子,也不知道吃不吃得,但肚子饿了,也摘来吃了。刚吃了一个,头上长出一对硬角来,第二天,得宝在山上爬着爬着,又碰到一种青紫果子。他对野果有点怕了,但肚子实在觉得饿,又摘来吃了。奇怪,才吃了一个,头上的角脱了。得宝心想∶这回有办法了,我用野果要回我的三件宝。
第三天,得宝摘了一担他头天吃过的那种鲜黄果子,挑到街上卖,大喊∶卖果子!又香又甜的果子,一两银子一个。快买啰!这种果子虽然香甜,谁见了都想吃,但众人听说一两银子一个,都嫌太贵买不起走开了。那财主老婆看见了,口水直流,家里有的是银子,买了几个回去,分给家里人吃了。
第二天早上起床,一家人个个头上长出一对角,硬如牛角,压得头脑发涨,你看我,我望你,哭也不是,笑也不是。街上人见了,都跑来看热闹。他们只好躲在房子里,不敢出来。那财主人叫人拿刀来砍,用锯子来锯,都不行。
没有办法,只好出榜求医∶谁要是能除掉财主老爷一家人头上的双角,要什么给什么。
得宝听说财主出榜求医,暗暗高兴。过了两天,他拿了几个青紫果子来到街上叫卖,说是专医头角病的。财主听说,叫人把得宝请到家里。得宝说∶取角容易,可得讲话算数。别的东西我不要.只要回我的三件宝。行啊!行啊!我给回你就是了。
财主马上叫人拿出三件宝交还得宝。得宝拿出青紫果子叫他们每人吃一个,过一会儿头角脱落了。得宝得回宝,到一个穷山窝住下。这山窝都是穷人居住,生活很苦。得宝用三件宝贝弄来银钱,分给大家。大家有吃有穿,起了新瓦房。
讲述者:包启宽 男 仫佬族 69岁 四把乡石门村农民 不识字
采录翻译者:包玉堂 男 仫佬族 46岁 广西作家协会干部 大学
1980 年 9月采录于罗城县四把乡石门村
故事文本摘自《中国民间故事集成·广西卷》
讲故事:刘东涛,柳州电视台编导,节目主持人
编辑:龙晓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