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兄弟借牛

从前有兄弟两人，哥哥已有九十九头牛，弟弟只有一头。哥哥为了补足一百头，对弟弟说：“我已有九十九头牛了，只差一头，想要你那头来补足一百头怎样？”弟弟是个老实人，就把牛给了他。

春耕季节到了，弟弟没有牛犁田怎么办？他准备去借牛，杀了一只阉鸡，又做一些糍粑，煮好，准备路上食用。第二天早上便出发了。他走到行烟山时，有一位白发老人从山顶上走下来，问弟弟：“你去何处？”弟弟告诉老人：“耕牛已被哥哥要去了，无牛犁田，现外出借牛。”老人说：“你的处境我很同情，也想帮你一臂之力，但现在我已饿了，你可有充饥的食物吗？”弟弟打开口袋拿出糍粑和熟鸡给老人，老人一下子就把熟鸡和糍粑吃光了，抹抹嘴巴，从衣袋里摸出两片树皮交给弟弟，对他说：“你不必去借牛了，你把这两片树皮拿回家，在要犁耙田时把树皮插在田头上，叫声犁耙田就行了。”弟弟按老人吩咐去做，一夜之间就把田全部犁粑完了。

哥哥有很多牛，又请许多人来帮忙，但还是比弟弟慢。有一天，哥哥去找弟弟说：“请那么多人来帮工都比不上你一个人，你有什么好办法做得这么快？”弟弟说：“那还不是多谢了哥哥，你把我的牛拉走了，我才去找两块树皮来帮犁耙田，才得这么快。”哥哥想不如拿一百头牛换弟弟的两块树皮。于是向弟弟提出用牛换树皮的要求，弟弟只好答应了。两人一手交牛一手交树皮。

哥哥把树皮插在田头，叫声“犁田吧”，就回家睡觉了。天亮后去看，田还没犁好，反长满了杂草。他气得把树皮丢掉，跑回家对弟弟说：“我按你的讲法做，田没有犁得一块，田里却长满了杂草。”兄弟反复讨论，因为树皮不是哥哥亲自找来的。所以不灵验。于是哥哥也按弟弟的办法回家做了糍粑，杀了一只肥阉鸡去借牛。他也顺着弟弟前次走的那条路走去，同样遇上白发老人，他对老人说：“我的牛已交给弟弟了，没有牛犁田了，就出来找牛。”老人对他说：“那不要紧，先把你带来的东西给我吃了再去找牛。”白发老人把东西吃光了，在路上转来转去，天快黑了还没有说去找牛。哥哥急切地问：“老头，你说吃完东西就帮我找牛，牛在何处？”老人用手指着对面岩璧和石头说：“那不是一群牛吗？”哥哥顺着老人指的方向望去，朦胧中看见一群牛在那里摇着尾巴吃草。老人又对他说：“那群牛不能全部给你，由你挑选几头拉回去用。你去选牛时要伸手到牛嘴里去摸，没有牙的是老牛,有牙的才是好牛,你去选吧。”

哥哥听了急忙跑过去，看见一头大牯牛站在那里，他便伸手到牛嘴里去摸，牯牛张开嘴让他把手放进去马上就把嘴合起来，他想把手拉出来，可是怎么也拉不出来。他抬头仔细一看，原来他伸手摸的不是牛嘴，是一个岩洞。他想问白发老人是怎么回事？但老人不见了，只听见一句“人为财死，鸟为食亡”的话。哥哥只好呆呆地坐在那里等死。第二天中午他的妻子顺他的来路找到他。妻子回到村里找来几个人撬岩洞,但是撬不开，又不能砸，只好由他了。他妻子天天送肉送饭给他吃，时间长了无人做工，家里的东西也快吃完了。有一天妻子送饭来时对他说：“家里的东西已卖的卖当的当了，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可卖了，连这碗鸡肉也是家中最后的一只母鸡了。你吃了这餐以后就没有下顿了，我也要外出讨饭才能活命，你只好听天由命吧。”说完一边抹眼泪一边走回去。

哥哥听了老婆的话，放声大哭起来。岩洞见了这个情景哈哈大笑，哥哥觉得岩洞松了，马上把手抽出来跑回家。半路追上妻子，两人又拥抱痛哭一场。夫妻回到家里，人虽未死但家庭已败得不成样子。哥哥这时后悔当初太贪财。当晚就去向弟弟承认自己的罪过,又写了几个“人为财死”的字贴在门板上，警诫自己。从此老老实实地做工。弟弟见哥哥已改正了错误,便把一-百头牛分一半给哥哥使用。村里的人称赞弟弟的美德。

讲故事：匡铁玲 桂林市雁山区政府

讲述者：盘益进 男 瑶族 58岁 上思县南屏乡政府干部 初小采录翻译者：邓文通 男 瑶族 40岁 上思县教师 大学；李崇友 男 瑶族 38岁 上恩县人民政府干部 大专1983年8月采录于上恩县南屏乡政府

《中国民间故事集成·广西卷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