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故事:刘麟
广西河池南丹县
(水族 南丹县)
从前,打狗河畔,有一座孤独的竹楼茅舍。茅舍里住着母子三人,老大叫韦木保,老二叫韦木生。
有一天,母亲把两个儿子叫到身旁,淌着泪水说:崽呀,娘没有什么金银财产留给你们,只留给你们每人一头牛、一只狗和一块地,每块地里都有一块宝贝,你们要细心去挖啵。说完就断气了。
母亲离开人世,老大哭得死去活来。老二挤完两滴眼泪后,就抡起锄头在自己分得的地上挖宝贝去了。他三锄两锄胡乱挖了一通不见宝倒反骂起母亲来。这天夜里,又偷偷去老大地里挖宝贝,同样落空了,只好回家睡觉。老二像母亲在世一样,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日偏西,才爬起来揭锅翻碗,可是一点吃的也找到,肚里饿得难受,就把大黄狗杀了吃了。
老大料理完母亲丧事,也到地里挖宝贝。看到地里被挖得坑坑凹凹,他明白这是老二干的。但他毫不生气,从地头到地尾,一锄一锄地挖一遍,心想∶母亲埋的宝贝一定很深,他又深挖了两遍,还是没见宝贝。老大就在疏松细软的泥土里种上玉米,秋天获得了好的收成。他明白这是妈妈留给他的宝贝。他把玉米分一半给老二。老二没种地,地里长的全是草。
第二年春天,老二抢先赶着牛去耕地,刚耕了一天就把牛打死了。老二吃牛肉嘴馋上了瘾,又打老大那头大黄牯的主意。第二天,他借老大的牛耕种,用火烧牛的尾巴,让牛跳进深沟跌死。回去向老大胡说一通,老大信以为真,哭着把牛埋了。老二却连夜把牛挖来剥皮,把牛肉腊干吃光。
眼看春耕已到,老大无牛耕种,只好驾着大黄狗去犁地。有个先生见了,觉得稀奇,对老大说∶老弟,你若能用狗犁完这块土地,我送一千两银子给你。老大嘿嘿笑了一下,从口袋里掏了香油馍往前一甩,狗就拉着犁唰唰往前走去。老大用这个办法驾着狗耕完地,得了一千两银子高兴地回家。老二知道,借狗去撞福运。谁知,老二到地里等了六天六夜都没见先生来地边。第七天中午,烈日当空,老二正在树荫下睡觉,先生又来了,同样对老二说∶你若用狗耕完这块地就送给你一千两银子。老二听后,急忙扬手挥鞭,大黄狗痛得汪汪直叫,不一会竟被打死了。老二的发财梦落空了。老大哭着埋了大黄狗,老二又偷挖来饱吃几顿。
秋天来了,老大种的包谷,颗粒金黄。更奇怪的是,老大吃了玉米,放出的屁是香的。
事传到土司那里。土司用一干两金子请老大去他家放屁,使满屋芳香。不用说,老大得了很多金子。老大得金子,老二心里发痒。借了老大的玉米来饱吃一顿,便去土司面前夸口说:老爷喧,我放的屁不但芳香,还能使人长生不老啵。土司听罢眉开眼笑地说∶好啊好啊,你快放吧,我给你两千两金子。谁知,老二放的屁臭得土司几乎昏死过去。土司判了老二个断足罪。
老大把老二背回家,四处投医给他治脚伤。有人告诉老大说∶花柳鱼治伤最好。老大天天夫打狗河边钓花柳鱼。钓回鱼来,总是让老二喝鱼汤,吃鱼肉,自己啃鱼头鱼刺。在老大调理下,老二养得像个肥猪。
有一天,老二想:为什么老大总不让我吃鱼头鱼刺,是不是吃了鱼头鱼刺又可交什么好运?想着,坏主意又来了,他对老大说∶我的好哥哥哟,你钓鱼太辛苦,你一个人在河边钓鱼也太孤单,你背我去做个伴吧,我给你唱歌、讲故事,我还可以在河边帮烧火煮鱼,一起吃哩。老大满口答应,背着老二,带了锅头来到打狗河边。老一趁老大不注意双手猛推他下河。一条金黄鲤鱼驮着老大飞上蓝天,成了仙人。老二看见老大登天成仙更认定是吃鱼头鱼刺的功效,急忙生火煮鱼头鱼刺吃。谁知,吃得太快太猛,被鱼头卡住喉咙,被鱼刺刺破喉管,死在河边,滚到河里被鱼吃了。
讲 述 者∶韦水生 男 水族 73岁 南丹县六塞乡塘浪村农民 不识字
采录翻译者∶刘义冕 男 苗族 37岁 南丹县高中教师 大学
韦志彪 男 壮族 49岁 河池地区文化局干部 中学
1983年1月采录于南丹县六赛乡塘浪村
《中国民间故事集成·广西卷》
讲故事人:刘麟 ,广西河池金城江人,我校2018届人类学专业硕士